46、

 

一片狼藉的被炉旁边，交叠的身影。

 

“唔……嗯……”

 

清晰可闻的水声和时不时溢出口的呓语，为寡淡的清晨平添了一抹旖旎和遐想。

 

然而，尚能理智思考的工藤新一很清楚，这绝不是缱绻的亲吻，更像一场野兽单方面泄愤的撕咬。

 

没错，就是惩罚。

 

作为承受怒气的一方，工藤新一被黑羽快斗一路逼到死角里，直至上半身被挤在两个沙发之间。终于避无可避的名侦探只能任由情绪激动的怪盗将这场严厉的惩罚继续进行下去。

 

从一开始只要工藤新一有任何一秒的分神，或者有任何试图反抗的动作，就会被黑羽快斗用尖利的虎牙狠噬舌尖，到名侦探沉溺其中，和怪盗彼此相拥，唇舌勾缠，分不清究竟谁主动谁被动的承受亲吻，不过是短短两分钟的时间。

 

一向被理性压制得很好的Alpha信息素气味逐渐脱离了主人的意愿操控，化作一缕缕在空气中散开。

 

不行，再这样下去事态就要朝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趁着彼此换气的些许功夫，工藤新一猛地挣脱了黑羽快斗揪在他脑后的手。接着，名侦探按在怪盗左肩的手就势用力一推，便将呼吸急促的怪盗反制在沙发上。

 

“快斗，冷静点。”

 

根本没有调整呼吸的富余，胸口剧烈起伏的名侦探在掏出手机的同时逼近了怪盗，用沙哑的声音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气息同样不稳的怪盗当即摇着头答道：“不知道。”

 

瞧着黑羽快斗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眼底也少了几分清明，无法确定对方做出种种行为究竟是否是处于清醒状态以及主观意愿下的工藤新一趁着制住怪盗这会儿功夫开动脑筋，费力思考着该如何解决现在这种难缠的状况，突然饮侦探而醉的怪盗酡红着脸蹭了过来。

 

“喂！笨蛋！”

 

因为思考而接连闪现在脑海中的想法顿时如烟花般炸开，化作烟雾消失无踪。心脏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般大起大落的工藤新一只来得及将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便彻底失去了他的从容，只觉得一把火在他的脸上、脑中、心里烧了起来。

 

“黑羽快斗，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揪住工藤新一的衣领，用强硬的姿态重新将人拉下来的怪盗嫌烦似得对名侦探以吻封缄，从喉咙里咕哝着说：“都说不知道了。”

 

灰原哀重返阿笠博士家的时候，私事外出的博士还没有归家。得到一只新的小白鼠，心情甚佳的科学家先是到厨房里煮了一壶咖啡，接着在沙发上小坐片刻。之后，又一门心思扎进了地下实验室。

 

对着满是数据的电脑显示屏，灰原哀十指在键盘上停滞许久，仍然没有办法将注意力专注进实验当中。

 

“唉，是我输了啊。”

 

灰原哀似叹非叹的缩回手，仰头靠在椅背上，将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头顶的天花板上，“嘛，虽说我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

 

滴滴——

 

搁置在最外层白大褂兜里手机突然跳动作响，灰原哀探手进去摸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来自工藤新一的简讯。简讯内容很简单，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以及一个代表事态紧急的标点符号——

 

「救命！」

 

咣当一声，椅子撞上书桌，灰原哀心下一凛，扭头便奔出了地下实验室。

 

“唔嗯……唔……”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气味，客厅正中央的被炉上，黑羽快斗被工藤新一钳住双手压制在身下——

 

这就是灰原哀用工藤新一事先留在阿笠博士家的备用钥匙打开工藤家大门时，感受到、看到的情形。

 

焦急的神色尽数褪去，科学家面无表情的双手环胸倚在玄关处看了半天的好戏。眼见着侦探和怪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甜腻，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含量已经濒临临界值，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就要被强迫看全程了，灰原哀翻了个白眼，一手掩鼻，一手扣门。

 

“呐，我说，工藤。我来得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灰原，你——唔！”

 

听到灰原哀一如既往冰冷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埋首安抚怪盗的名侦探猛地拔起头，然而，还不等工藤新一对灰原哀说什么，躺在被炉上，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的黑羽快斗就眉头紧锁着不满地动了动腿，名侦探布满薄汗的脸登时蹿上一抹红色。

 

比较擅于察言观色的科学家很快就觉察出有哪里不对，忙换了鞋子走到客厅中，即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见名侦探一面安抚着怪盗的情绪，还一面抬眼拼命的给自己打眼色比手势。灰原哀还是立刻理解到了工藤新一此刻的窘境。

 

瞟了一眼歪倒在被炉上的药瓶，对造成现状的原因，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猜测的灰原哀目光一转，看见了工藤新一解下来，随手放到沙发上的手表。

 

工藤新一压制着内心里呼啸着翻涌而上的欲望，竭力控制着自己用不附带情色以及欲望的吻去平复黑羽快斗的怒火。倘若怪盗的膝盖没有顶在他腿间乱磨蹭的话，他发誓一定可以将情绪控制得更好。

 

刻意无视了工藤新一苦苦挣扎的窘迫处境，灰原哀慢条斯理的调出麻醉针，将准星对准了黑羽快斗的脖子，又耐心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食指一屈，按住按钮。

 

啪的一声，麻醉针应声没入了怪盗的脖颈。

 

黑羽快斗那边只来得及闷吭一声，当即便昏睡过去，软倒在被炉上。名侦探在又安抚了怪盗好一会儿之后，才突然察觉到对方不再回应这件事情。

 

“灰原，你这家伙为什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工藤新一抱怨着直起身，在灰原哀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无比狼狈地用手背拭去了嘴上的痕迹。

 

“我看你乐在其中，不太好意思打断你的兴致啊。”

 

“我哪有乐在其中啊！”

 

“哦，原来没有吗？”

 

灰原哀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拄在腿上，目光随处一瞟便冷哼着拆台道：“嘴巴是挺硬，可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自己的变化自己最清楚，无言以对的工藤新一连忙抄过一个沙发垫按在腰间，挡住灰原哀不怀好意的目光。

 

努力按压下内心的躁动，满头冷汗的名侦探没话找话的转移话题道：“咳咳，灰原，你……呃，你来得挺快啊。”

 

“毕竟是某位天不怕地不怕，见多识广的大侦探亲自发简讯向我一个小学生求救，我只不过是很好奇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呃……”

 

“可惜我来得不是时候，说不定再等等就能有现场的活春宫看了。”

 

“不，灰原，你来的正是时候。”

 

工藤新一叹息着将昏睡在被炉上的黑羽快斗抱起，安置在身后的沙发上，“如果再晚一会儿，我恐怕也要丧失理智了。”

 

“那又如何？”

 

灰原哀撑着下巴，旁观工藤新一取过外套盖在黑羽快斗的身上的动作，事不关己的说：“即便你丧失理智，把他标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又只差一个改变关系的告白。我说的没错吧，宝石君。”

 

“那分明是两码事。”

 

打理好黑羽快斗之后，工藤新一在怪盗的身边坐了下来，“感情的基础是平等和尊重，Alpha和Omega又不是遵循本能的野兽，我怎么能在快斗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擅自做出标记他的举动？”

 

“所以说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哈？”

 

“假如有一个人也能彻底抛弃第二性别的传统观念，把我当成一个人而并非Omega来爱的话……也许我也能拥有爱别人的勇气和拥有幸福的权利了吧。”

 

“灰原……？”

 

“当然，我是在开玩笑的。”

 

“喂喂！”

 

“你的脖子是他咬的吧，像他这样这么具有攻击性的Omega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灰原哀偏着头，频频打量着工藤新一颈侧两排带着血迹的齿痕，然后，科学家饶有兴致的询问道：“呐，工藤，我能解剖他吗。”

 

听出科学家语气中的认真，被对方一席话惊出一身冷汗的名侦探连忙把怪盗抱进了自己怀里，保护者的姿态溢于言表。

 

“灰原，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瞧你把他宝贝的，我又没说现在就要解剖他。”

 

灰原哀摊开双手，对着工藤新一做了一个无奈的摇头状，接着，科学家用和善的目光注视着名侦探怀中的怪盗，浅笑道：“反正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我可以等到他死。”

 

被灰原哀眼中的恶意吓到，工藤新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将黑羽快斗搂得更紧了些。

 

“说起来，你不去用卫生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吗？”

 

对工藤新一表露出来的防备之情完全不在意，更准确的来说，反正本身也确实是认真的想解剖黑羽快斗的科学家意有所指的瞄了名侦探某处一眼，轻笑道：“你不用顾忌我，反正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先前被用来遮挡的沙发垫早就因为名侦探起身转坐在沙发的动作被舍弃到一旁，工藤新一涨红了脸，断然拒绝道：“不用了。”

 

“我劝你还是去处理一下比较好。”

 

灰原哀从一片狼藉的被炉上拿过工藤新一为自己准备的那杯热牛奶，递到嘴边轻嘬了一口，“如果你不想在你亲爱的怪盗面前出糗的话。”

 

作为一个Alpha，工藤新一再怎么缺乏第二性别的常识，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他也很清楚，如果不去处理一下的话，真的很有可能在黑羽快斗醒来之后陷入更大的麻烦 ，可是……

 

名侦探将不信任的目光投向翘着腿坐在一旁，某位用双手捧着杯子喝热牛奶的科学家。

 

谨慎起见，工藤新一不动声色地把黑羽快斗往自己怀里藏了藏，以躲避灰原哀状似手术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怪盗的身上，“我不是很急，这种事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在你上楼之后我就会迫不及待的把你家怪盗给解剖了吧？”

 

“……”

 

“你放心，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为了证明现阶段的无害，灰原哀端着杯子坐得稍远了些，叹息道：“因为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在缺少工具的情况下去解剖一个人类。”

 

毛骨悚然之感顿生，工藤新一反驳道：“喂喂！这才是你放弃的真正原因吧！”

 

“好了，别在意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了。”

 

说实话，比起让整件事情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灰原哀还是更希望能亲眼目睹眼前这位臭屁又骄傲的名侦探出一个大糗。

 

这么一想，灰原哀也懒得多费唇舌再去劝说工藤新一去纾解欲望了，她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宝、石、君。”

 

“都说不要用那种方式称呼我了。”

 

脸上带着一抹难以被人察觉的红晕，工藤新一尴尬的别开目光，然后轻手轻脚地将不省人事的怪盗重新转移到沙发上。接着，名侦探摩挲着下巴努力去回忆当时被怪盗袭击时的情景，试图去发掘一些蛛丝马迹。

 

工藤新一还清楚的记得，黑羽快斗在闻到他身上中井泉水留下的Omega信息素气味的时候虽然表现出了相当的愤怒却还是保有理智的，那么就足以证明怪盗后续丧失理智的行为应该和吃醋没什么关系。

 

既然不是吃醋，会是濒临发情期的缘故吗？

 

工藤新一也还记得黑羽快斗上次发情是一个多月之前。按照常理推算，怪盗也的确该到下一个发情期了。可名侦探转念一想，倘若是发情，空气中绝对不会连一点Omega的信息素气味都没有。一想起自己曾经在对方那甜得足以腻死人的信息素气味中控制不住呕吐出来的事，心有余悸的名侦探的胃里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往外反酸水。

 

所以说，如果发情说不通的话……果然还是在吃醋吗？毕竟对方可是那个行事大胆，恣意妄为的怪盗啊，一时按捺不住怒火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这样又解释不通黑羽快斗为什么会神志不清了啊。

 

“行了，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仗着黑羽快斗喜欢你就得意忘形，自恋也请有个限度好吗？”

 

名侦探还在怪盗发情和吃醋这两个猜测中摇摆不定，而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一直默默端详着工藤新一表情的科学家则一脸受不了的打断了对方明显不靠谱的思考。

 

“尽管我不知道黑羽快斗确切的发情期，但我也知道这件事绝对和发情或者单纯的吃醋没关系。最简单的，从结果上来反推，假如黑羽快斗真的发情了，恐怕你就不仅仅是被压倒这么简单了，而是肯定会被吃干抹净了吧。”

 

“喂喂，什么叫我肯定会被吃干抹净啊？”

 

“宝石君，你作为Alpha，居然在体力上被Omega给轻易压制住，我真是替你的未来感到担忧。”

 

“这种事情也不你来操心好吧！况且我又不是在体力上被压制住，我只是——”

 

“只是什么？”

 

实在无法将自己下半身被调戏全过程交代出口的名侦探噤了声，在接接连被挖苦之后，工藤新一眯着半月眼抗议道：“灰原，你既然早就有想法，何必多此一举的过来问我。”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这个名侦探的称号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而已。”

 

“呵呵。”工藤新一干笑两声，“我这个名侦探当得名不副实还真是对不起了。”

 

“嘛，倒也没有名不副实那么夸张，顶多是缺乏常识的程度罢了。”

 

“喂，灰原，我又哪里缺乏常识了？”

 

“你在第二性别这件事情上难道还不够缺乏常识吗？”

 

灰原哀严厉的打断工藤新一的话，她啪的一声将杯子拍回被炉上，“黑羽快斗为何会丧失理智，这整个屋子里的味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工藤新一登时了悟，“你是说……我的信息素气味才是导致了快斗失常的根本原因吗？”

 

灰原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进一步说明道：“虽然也和黑羽快斗多吃了一粒药，过度激发腺体功能有一定的关系，但导致他失控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判断力被你的信息素气味所干扰。”

 

“不对，不应该啊……”

 

察觉到有哪里不大对，名侦探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这一屋子的信息素气味是在我后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释放出来的。快斗失控之前我只是稍微释放了一点来消除身上残留的Omega信息素气味而已，他失控的时候我早就停止释放信息素气味了。而且……”

 

“而且什么？”

 

“你也是Omega，这满屋子的Alpha信息素气味都没影响到你，为什么当时那么一丁点的Alpha信息素气味就能对快斗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工藤新一这样说无非是下意识的从侦探正常推理的角度反驳了灰原哀的话，谁知科学家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神情有些微妙的低喃道：“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什么？”

 

“恭喜你了，宝石君。”

 

“哈？”

 

“您这位宝贝怪盗，恐怕从第二性别觉醒到现在，从来没接触过任何一位Alpha的信息素气味，所以才会在感受到一丁点的Alpha信息素气味的时候丧失理智。”

 

“哈啊？”

 

对于灰原哀冷不丁冒出来的恭喜，工藤新一简直莫名其妙，“……所以呢？”

 

“你难道不应该觉得高兴吗？”

 

灰原哀对着工藤新一暗示似得眨了眨眼，“这说明你的宝贝怪盗是诸多Omega中堪称万里挑一，洁身自好的珍稀品种啊。”

 

工藤新一本就对所谓的第二性别论不屑一顾，现在听灰原哀三番两次的提起更是倍加厌烦，他皱起眉，阻截了对方自顾自的话，“灰原，你今天怎么半句话不离第二性别？”

 

“嗯，有吗？”

 

灰原哀闻言歪着头，状似无辜的抬了抬肩膀，淡定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哦，我差点忘了，我们的宝石君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Alpha，无论对方是不是优秀的Omega，在你看来都无所谓。”

 

“……”

 

“总之，造成你的不快还真是抱歉了。”

 

“喂喂……少嘲讽我两句会让你掉两斤肉吗？”

 

“明显不能，这点只要看博士的体型就知道了。”

 

“……”

 

工藤新一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虽说灰原哀平时也很毒舌，但像这种十句里有九句都在主动嘲讽的态度着实有些异常，就好像是同时隐瞒和逃避了什么。然而还不等名侦探旁敲侧击的将疑惑宣之于口，突如其来的一串的手机铃声就在胶着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炸响，打断了他连贯的思路。

 

侦探和科学家同时掏出手机，在确认了不是两人中任何一人的手机在作响之后，两人将目光转到安静睡在沙发上的怪盗身上。

 

工藤新一循声从黑羽快斗的衣兜里摸出了持续作响的手机，垂眸一扫，“是中森青子打来的电话。”

 

灰原哀并不认识中森青子，只当是黑羽快斗的朋友处理，见工藤新一略有些为难的蹙起了眉，科学家应景的问了一句，“怎么办，要接吗？”

 

“嗯，我去处理一下。”

 

偏头看了一眼怪盗安静的睡颜，名侦探以掌心按住手机的扩音器，没有片刻的迟疑便起身绕开满地狼藉的盘子和食物，踮着脚，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二楼。

 

待工藤新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之后，灰原哀如冬湖般平静的脸上泛起波纹，停滞在黑羽快斗侧颜上的目光愈发的凝重起来。

 

“两粒药的药效和Alpha的信息素气味依旧起不了什么效果……吗？”

 

最终，所有的担忧化作一声长叹——

 

“工藤啊工藤，你家怪盗恐怕不止是Omega中的‘珍稀品种’这么简单啊。”

——被屏到没脾气——

依旧进行了删改处理，不影响剧情连贯性，日后完结会将内容完整收录。

太难了，基本不能写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