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下）

 

原本灰原哀对黑羽快斗的来意还有几分把握，然而方才黑羽快斗几乎不给她喘息机会的逼问，以及明显是故意在回呛试图去惹她动摇的话语，倒让科学家一时有些摸不透怪盗的真实意图。

 

灰原哀的目光冷飕飕地扫向黑羽快斗：“你亮出了你手中最昂贵的筹码，就是想问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怪盗也没真指望一直依靠气势来打压灰原哀，便也坦然承认道：“当然不是。”

 

黑羽快斗吊儿郎当的回答在灰原哀德双眸中点燃一簇怒火，“哦？”

 

“正如你所说的，这是我手中最为昂贵的筹码。为了使这场交易达到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的完美效果，我当然也要验一验你手里的‘货’的分量才是。”

 

怪盗笑了笑，毫无愧疚地迎上科学家充满敌意的目光，“假如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叛徒，你手里掌握的信息未必值得我拿出这么昂贵的筹码。”

 

好不容易舒缓的神经再度绷紧，灰原哀唇抿一线，道：“所以你究竟想确认什么？”

 

“就一件事，很简单。”黑羽快斗竖起一根手指，“Gin是不是那个不完全标记你的Alpha。”

 

充盈在怪盗与科学家之间的空气瞬间增压，不过这一次，负责缓和气氛的是并不擅长此道的灰原哀。

 

科学家努力直视着怪盗的审视的双眼，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灰原哀那不似以往，流露出了些许脆弱的表情让黑羽快斗萌生了一股心虚掺杂着愧疚的感情，无论如何他不该用这种堪称无情的态度逼迫一个女孩子。

 

是他太急功近利了。

 

“抱歉，我没有想让你痛苦的意思。”

 

科学家惨白着脸避开怪盗那只试图搀扶她胳膊的手，哑声道：“你得到你满意的答案了吗？”

 

黑羽快斗那只落空的手最终无所适从地落在了自己的膝头，“如果这次的对话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暂时离开。”

 

“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呢？”灰原哀唇角噙着一抹讽刺的微笑，“一切不过是一场最简单乏味的征服与被征服。”

 

黑羽快斗也曾听工藤新一简单讲过黑衣组织的情报，在那种即便是作为组织内部的人员也不受信任的情况下，操控一个Omega能使用的手段，无非……

 

眉头紧锁的怪盗用力甩了甩头，以摒弃脑海中那些令人窒息甚至是作呕的推测。

 

灰原哀将怪盗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不禁挑眉揶揄道：“看来不舒服的人是你才对吧。”

 

出于那种愧悔参半的心情，黑羽快斗从衣兜里取出另外一个白色的U盘，轻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份完整版的气态抑制剂研制报告，你参与研制的时候看到的应该是这个的残本。”

 

怪盗略微停顿，装模作样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完整版的气态抑制剂无效化研制报告并不在我的手里，不过我已经嘱咐助手将它刻录下来，最晚不超过明天上午，我保证让你见到它。”

 

“你就那么肯定，你付出的代价能够物有所值？”

 

灰原哀重新捧起咖啡杯，不再冒热气的咖啡温度适宜，一点一点熨帖着科学家失去血色，冰冷的指尖，“关于Gin的事，与其问我，不如直接问工藤，我知道的未必比他多。”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

 

黑羽快斗很是不以为然地举起咖啡杯朝灰原哀微笑示意，“我的想法是，我要得到的信息，名侦探一定不清楚，但你或许会清楚。”

 

“就仅仅为了一个或许？”

 

怪盗不大好意思地用食指挠了挠下巴，“唔……其实是为了一个侦探。”

 

“浪漫的爱情总会使人盲目。”

 

“我甘之如饴。”

 

被怒塞了一嘴狗粮的灰原哀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从现在起，我开始欣赏你的天真了，怪盗基德先生。”

 

“这么巧，我也很欣赏自己这一点，灰原小小姐。”

 

科学家与怪盗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之后，由灰原哀率先打开话闸，“你的身体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羽快斗摆弄着咖啡杯，兴致索然道：“怎么，你庞大的资料库没有让你比对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有一些和你极其类似的案例，但是我觉得这些Omega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哦？有什么根据？”

 

“女人的直觉。”

 

怪盗哑然失笑，“还真是相当靠谱的根据啊。”

 

黑羽快斗心里知道，在经历先前的逼问后，灰原哀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心情。不过他虽然看破，却并不打算说破。

 

心思细腻且行事温柔的怪盗用指腹来回摩挲着掌心下光滑的杯壁。他在犹豫，是否要对着灰原哀将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盘而出。

 

最后，已经探听到科学家最为难堪的过往的怪盗长舒了一口气，决出了决定—— 

 

“其实我是一个不健全的Omega。”

 

黑羽快斗将两条腿搭到桌子上，就仿佛在叙说别人的事情那样用事不关己的语调平板无波道：“虽然我发育出了健全的腺体，也成功觉醒了第二性别，但是我的体内并没有发育出可以容纳Alpha的通道，也不具备生育的能力。”

 

怪盗的坦诚让科学家惊愕到说不出话来，虽然她或多或少已经预料到黑羽快斗的身体可能已经无法承受生育这件事，但她却不曾预料到对方的问题并非来源于过度服用药物，而是先天性的器官缺失。

 

至此，灰原哀终于明白，为何黑羽快斗会在医学方面拥有庞大的知识储备，怕不是为了所谓的兴趣，而是没有人比他更为迫切的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所以你才会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腺体，因为它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黑羽快斗抚上后颈微凸的腺体，静静感受着手指下细微的脉动，“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让我每个月都感受一次无穷无尽的痛苦。”

 

灰原哀很清楚黑羽快斗口中的痛苦是什么。觉醒第二性别之后，Omega几乎每个月都会迎来一次发qing期，兴奋活跃的腺体会带动全身的神经，令Omega的脑神经产生饥渴感，这股饥渴感会刺激Omega的通道以便让被感官席卷的Omega能够与Alpha完成标记。

 

而这一切合理的生理反应，作用到黑羽快斗身上，就变成了痛苦的折磨。

 

没有办法合理排解的令腺体只能将渴求化作强烈的痛楚穿透大脑，传达到四肢百骸，以此作为纾解。

 

灰原哀沉默了许久许久，“工藤知道这件事吗？”

 

黑羽快斗先是摇了摇头，一顿，复又点了点头，“名侦探在住院的时候曾经问过我，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怪盗模仿着自己当时的神情，笑眯眯的说：“我说——哈哈，当然有了，比方说生孩子什么的。”

 

语毕，黑羽快斗敛去表情，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灰原哀的双眸，“所以，你会去告诉名侦探吗？”

 

“那你呢？”灰原哀反问道：“你会把我的事告诉给工藤吗？”

 

两个同被抓住把柄的Omega照镜子似得挑了挑唇角，异口同声道：“嘛，谁知道呢？”

 

——没脾气的分界线——

 

对卿卿我我剧情进行了删减，为了连贯性填充了填充了部分内容，整体不变，完整版会等完结后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