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になる (译名:成为工藤新一,底特律AU)

———Lies&Love———

 

迈出车门时,虽然还没到天彻底黑透的时刻,但多少降低的温度还有骤然刮过的一阵冷风还是让黑羽快斗忍不住缩着肩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呜哇,有点冷啊。”

 

先一步下车的工藤新一完全没有受到低温的影响,他锁好了车,反手将钥匙抛给了警视,催促道:“走吧。”

 

黑羽快斗应了一声,默默地跟上了仿生人的步伐。

 

围绕着一群高耸大厦中央的福利院看上去是那样的渺小与微不足道。与一早来时不同,缺少了孩子的欢声笑语,这个小院子突然就变得既空旷又死气沉沉。

 

警视环视一周,在一棵树下发现了南野秋子的身影。

 

她换掉了早晨穿的那身破旧却洗得很干净的衣裤,挽了一个少女出嫁时的新娘发髻,用翠绿色的发卡拢住,换上了一身修身的白色和服。

 

和服并不是一件千金的十二单,款式也很古老,做工更是不够精妙,但赢在洁白胜雪,又被熨得一丝不苟,其间还点缀着嫩黄色的花饰,是那样灿烂、那样的花团锦簇。

 

黑羽快斗定睛仔细一看,正是金花茶的绣样。

 

两人并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可南野秋子就浑然不觉地背对着大门,微仰着头,专心致志地注视着院角那棵枝繁叶茂的树。

 

“南野小姐。”

 

工藤新一止住脚步,停在了距离对方2米的位置,“我是来同您继续之前那场未能完成的谈话。”

 

“你们终于来了。”

 

南野秋子转过身来,眼睑低垂,语气中略带埋怨。就仿佛面前的两个人并不是警视厅办案的警员,而是她阔别已久、等待已久的友人。她向前一步,将两只手并在一处,递了过去,“没什么好谈的了,请逮捕我吧。”

 

从警视的角度可以清楚地打量南野秋子的正脸,不似初见时的素面朝天与不加掩饰的疲惫,这次她化了淡妆,涂上了珊瑚色的口红,掩去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残酷痕迹。无论是姣好的面容还是气质,都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觉。

 

黑羽快斗可以断定,时间往前推移十年,她必然是一个令男人趋之若鹜的美人。这样的臆测勾起了警视十万分的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样一个女人甘愿于埋没自己,以一己之力支撑起这个处于灰色地带的福利院。

 

见面前的两人迟迟没有动静,南野秋子总算抬起头来,她抬起手拢住被风吹乱的鬓角,唇角微扬,化作一抹微笑。

 

“怎么,是还需要我交代一下犯罪经过吗?”

 

感情与理解力较常人更为充沛的黑羽快斗很难去描述南野秋子的微笑给他带来的感觉,有嘲讽、有幽怨,还有莫名的痛快。

 

而明显感情与理解力都较常人更为冷漠的工藤新一在经历了相当长的沉默之后,平静地开口,“啊啊,请务必完整的交代一下。”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事情会败露,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快。”

 

南野秋子突然冒出这句话,她表情迷离,似乎有所不甘,更像是如释重负,她重新转身盯着种在院子角落里的那棵树,幽幽道:“杀掉加藤英的人是我,命令巴御前去顶罪的人也是我。”

 

仿生人问道:“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杀人的动机就是加藤英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福利院的孩子。你们也知道,这里收留了一些身份特殊的孩子,也因此一直处于一种未管辖的状态,我几次三番的尝试去求助都无疾而终,说实话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南野秋子远超年龄的沧桑声音同她刻意打扮得平静温和的年轻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昨天上午他又来了,当时我正在院子里陪孩子们玩耍,他喝得醉醺醺的,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我将几个孩子护在身下,任由他打了好一会儿,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巴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赶了过来。加藤英见她手里还拿着菜刀就想要抢过菜刀,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抢先从巴的手中夺走了菜刀,狠狠地捅进了加藤英的肚子里,他挣扎了一会儿就死了。”

 

闻言,黑羽快斗眉头紧蹙,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工藤新一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了手腕。

 

仿生人若无其事地问道:“接着你为了掩盖罪行就指使巴御前去顶罪?”

 

南野秋子供认不讳道:“对。”

 

仿生人面露不解,“为什么?”

 

南野秋子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因为我恨仿生人,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工藤先生?”

 

黑羽快斗扭动手腕想要摆脱工藤新一的桎梏,却被死死地镇压住。

 

“不。”工藤新一紧盯着南野秋子的瞳孔,“我是在问您为什么说谎,南野小姐。”

 

警视就这么停止了挣扎,而南野秋子的表情也凝固在脸上。

 

仿生人的话仍在继续,“你杀了加藤英是真,指使巴御前顶罪也是真,只是你所描述的杀人动机与场景是假的。”

 

“当时在院子里陪孩子们玩耍的人不是南野小姐您,而是巴御前。”

 

工藤新一抬臂指向院子距离院门不远的某处,“她为了掩护两个孩子逃跑,自己没能逃开加藤英的暴行,而您在厨房听到了动静,带着刀赶了出来刚好撞见了这一幕,为了保护巴御前,您动手杀掉了加藤英。”

 

说到这里,仿生人刻意做了停顿,去观察南野秋子的表情,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自己攥在黑羽快斗手腕上的手被一股力道反握住。

 

南野秋子的僵硬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并回击道:“您有证据吗?”

 

“我接受了巴御前的所有记忆数据,尽管没能在她的记忆中找到您行凶的场景,但却在她的记忆中看到了她赶去保护孩子们的场景。”

 

“记忆数据难道就一定真实吗?”南野秋子用袖口掩唇轻笑,“我记得异常仿生人是可以对自己的记忆加以掩饰和删除的,我杀害加藤英的时候巴也在场,工藤先生不是也没能看到那段记忆吗?那您又怎么确定能自己得到的记忆数据没有经过改动呢?”

 

“如果您是想要实质性的证据的话,我也可以给您。”

 

面对南野秋子的刁难,仿生人应对自如,“第一、院子里残留了大量仿生人血迹,蓝血虽然具备很快就会挥发的特质但瞒不过作为仿生人的我的眼睛,这足以证明巴御前曾经遭受过加藤英的暴行,且持续时间不短。第二、巴御前是TC800家政系列看护专用仿生人,这个型号的仿生人只要违反仿生人应遵条例一次便会即刻执行自毁程序。因为家政系列的特殊性,仿生人可以接触到刀具,为了保障人类的安全,所有仿生人都被设置为不得携带刀具离开厨房,除非是被其‘所有者’命令。所以即便是在特殊的情况下,仿生人也是不会‘忘记’将刀具放回原处。由此可以推断,你所说的巴御前携带刀具赶来这件事根本就不成立。”

 

警视的眉毛微动,忍不住凑到工藤新一的耳边小声嘀咕:“喂,你之前不是说三次之后才会启动自毁程序吗?”

 

仿生人微微往后仰身,压低了声音回复道:“不要拿量产仿生人同我作对比。”

 

沉默了片刻,黑羽快斗眯着半月眼吐槽道:“其实你一开始也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吧?”

 

工藤新一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

 

“难怪你之前突然改口,就是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无论是巴御前还是小孩子都不会是杀人凶手吧,因为作为被监护对象的小孩子不是仿生人的所有者,更不能对仿生人下命令的。”

 

“你想多了。”

 

警视假装没看破仿生人的不自在与心虚,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哦了一声,重新站直了身子。

 

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南野秋子的身上,“南野秋子小姐,您说您憎恨仿生人,那么又为什么会做出为了保护仿生人而杀害人类的举动呢?”

 

南野秋子面色苍白,她垂眸而立,久久不语。不知为何,黑羽快斗突然萌生了一种错觉,或许就是下一秒钟,她羸弱的身躯便会被铺天盖地的沉默所压垮。

 

对女性抱有怜惜之情的警视忍不住于此刻开口,“南野小姐,这次你愿意好好地和我们谈一谈吗?”

 

“有意义吗?”南野秋子疲惫地叹息道:“只是确认我是凶手难道还不够吗,你们究竟在追求什么?”

 

仿生人神情肃穆,一字一句道:“追求真相。”

 

时间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南野秋子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松口道:“好吧。”

 

在屋子主人的邀请下,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被请进了南野秋子的房间。

 

见黑羽快斗对蒙上了一层白布的家具露出困惑的表情,南野秋子伸出手,温柔地隔着布料抚摸着立在桌子上的相框,“我知道你们很快便会回来找我,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我还是做了一些处理。”

 

警视尴尬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啊。”

 

南野秋子倒过茶之后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倚靠在桌子旁,她的视线在房间中种种陈设上拂过,流露出了分不出是悲伤还是怀念的表情。

 

沉默持续了良久,她才静静地开口,“一切就如工藤先生所说的那样,我无从狡辩。我的的确确是为了保护巴杀了加藤英,可我也确实憎恨着仿生人。”

 

“憎恨着仿生人?”黑羽快斗很难想象这样强烈的情绪从一个饱经风霜与摧残,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女性口中说出来,不禁问道:“为什么?”

 

南野秋子却没有直接回答警视的疑问,而是转向了工藤新一所在的方向,“你的眼睛和他的真像。”

 

“他?”

 

“我的丈夫。”

 

南野秋子顿了一顿,痛苦地阖目道:“他是个仿生人。”

 

霎时,黑羽快斗觉得头晕目眩,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嫁给了仿生人?”

 

就连一向息怒不行于色的工藤新一都跟着流露出震惊的神色,“结婚之前你知道他是仿生人吗?”

 

“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仿生人,直到我们结婚多年我却一直没有办法怀孕,生下我们的孩子,看着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孩子的事痛苦,他才告诉我,他是一个被原主人虐待的仿生人,异常之后逃了出来,过了一段躲躲藏藏的日子,然后遇见了我,爱上了我。”

 

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南野秋子的手在左胸口攥紧,“可无论我多么深爱着他,都没有办法诞下我们的孩子。这种痛苦,你们能理解吗?”

 

警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干脆闭口不言,用余光偷瞄仿生人的反应。而工藤新一在一番沉默过后,仍然淡定地开口道:“所以你恨他欺骗了你,也因此憎恨仿生人?”

 

南野秋子抬起袖口狠狠地碾去了脸上的泪痕,“对,我恨他。”

 

说到这里,南野秋子的喉咙里发出了细小的哽咽声,她抬起手捂住脸,晶莹的泪水却源源不断地顺着她的指缝涌出。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着的南野秋子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与其说是在说服别人,不如说她是在说服自己。

 

总觉得现下气氛太过压抑,黑羽快斗忍不住岔开话题道:“你丈夫……呃,我是说那个异常仿生人呢?”

 

拭去泪痕,南野秋子表情空洞道:“他被带走了,被带到了异常仿生人收容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

 

又听到了熟悉的时间点,警视同仿生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喃喃道:“原来那个时候就有异常仿生人收容所了吗?”

 

南野秋子迟缓地摇了摇头,“不清楚,只是听来抓他的人是这样说的。”

 

黑羽快斗又问:“是你找人来抓他的?”

 

“……是。”

 

盯着南野秋子不停抽动的唇角与眼眸深处掩饰不住的痛苦与哀伤,警视明白了什么,他霍然起身,走到了瑟缩的南野秋子身侧,抬起手搭住了对方削瘦的肩膀,温柔道:“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南野小姐。”

 

南野秋子浑身一颤,死死地咬住下唇。

 

“如果你只是怨恨你的丈夫,为什么不再去成家。看得出来你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想来家庭环境不错,为什么不向家里人求助,要自己孤身一人收养那些孩子。如果你真的发自内心地憎恨着仿生人,又怎么会下意识地去救巴御前,甚至不惜杀害同为人类的加藤英?”

 

黑羽快斗的手从南野秋子的肩头滑下,落在了对方身后蒙了白布的桌子上,他掀开布的一角,取出那个曾经被南野秋子抚摸过的那个相框。

 

相框中央是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一男一女,那个身着西服的瘦高男人有着一双迷人又深邃的湛蓝色眼眸。

 

警视将相框递到南野秋子的面前,轻声询问:“为什么不丢掉它?”

 

南野秋子颤抖着手接过面前的相框,紧紧地搂在怀中,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承受不住莫大的痛苦的脊背躬成月牙形。

 

黑羽快斗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怜悯地、冷酷地。

 

看着匆匆赶来的日高悠人一面朝自己投来谴责的目光,一面动作温柔地为南野秋子戴上手铐,冷着脸的警视双手插兜,毫无愧色地转过身走开,而工藤新一则走到南野秋子的面前,开口道:“你想见你的丈夫吗?”

 

南野秋子暗淡的眼眸骤然一亮,这股光又很快熄灭,她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站在原地目送押送犯人的专用车渐渐驶远,仿生人收回目光,在身后催促的喇叭声中转身。

 

工藤新一屁股还没坐稳,黑羽快斗的逼问就接踵而至,“你和她说了什么?”

 

仿生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问她想不想要见自己的丈夫。”

 

警视哦了一声,笃定道:“那她一定拒绝了你。”

 

“你怎么知道?”

 

“猜的。”黑羽快斗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毕竟仿生人永远不会变老,她除了愧疚之外,一定还不想让自己的丈夫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为什么?”

 

警视莫名有些哀伤道:“在永恒面前,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逐渐衰老的模样。”

 

工藤新一不再接话,静谧的空气中再次响起了熟悉的窸窸窣窣声。黑羽快斗一扭头,果不其然一嘴撞上了一块剥了一半的巧克力。

 

警视愣了许久,从仿生人的手中接过巧克力,“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要给我巧克力?”

 

工藤新一反问道:“你不喜欢巧克力了吗?”

 

黑羽快斗挠了挠头,仍是满头雾水,“我喜欢啊。”

 

“那就行了。”

 

仿生人扬起了唇角,是有别于破案是自信的神采飞扬,“不是说吃喜欢的东西可以让人心情愉悦吗?”

 

警视又迷茫了几秒钟的时间,突然间反应了过来。

 

他慢慢收紧拿着那块巧克力的手,另一只手猛地摁着工藤新一的后颈将人收入怀中。

 

“你希望我变得开心起来吗?”

 

“因为你刚才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

 

“不按常理出牌的直球真是让人忍受不了啊。”

 

黑羽快斗嘟囔着用力在工藤新一耳廓磨了磨下巴,“呐,跟我回家吧,新一。”

 

仿生人一脸冷漠地推开警视,“我拒绝。”

 

“诶——你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读空气啊喂!”

 

 

 

 

———TBC———

叮——

您的好友大直球之术已上线。

叮——

您的好友同居已上线。

叮——

您的好友同居已被工藤新一拉黑。

叮——

您的好友即将同居已上线。

本章依旧暗搓搓地秀恩爱。怪盗表示为什么不能在我撩你的时候给我点回应,非得猝不及防地打直球,you bad bad。

名侦探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抽空看了一眼字数,底特律已经马上要十万了(瑟瑟发抖)

惯例求评论,以及之后会发一个短篇,嗯,还得安排车,不会写车,啧【烦躁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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