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下）

 

“都过去这么久了以前的化名什么的就饶了我吧，也该好好称呼我的本名了吧？”

 

“为什么？”工藤新一上身侧倾，用肩膀将意欲偷听电话而把整个身子倾斜到马上要失去平衡的黑羽快斗撑住，假笑道：“用假的名字来称呼一个骗子，难道不是恰如其分吗？”

 

“呀嘞呀嘞。”电话里的声音用与说话内容截然相反的爽朗语气道：“还真是记仇啊，工藤君。”

 

“彼此彼此。”

 

名侦探轻描淡写地将收到的嘲讽如数奉还，正色道：“闲聊就到此为止吧，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特别事情，就是许久不见了，想要问候一下曾经能够交付彼此背后的战友。”

 

“哈？”

 

安室透叹息道：“这充满怀疑的语气还真是让人难过啊。”

 

工藤新一拆台道：“从你的语气里我还真是听不出来难过的感觉啊。”

 

“好吧。”公安探员终于意识到弯弯道道对名侦探无效，老老实实以严肃的口吻道：“我看到你被枪袭重伤的报道了。”

 

说到这里，正经的语气突然一转，“不过听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声音，重伤什么的果然是报纸又在夸大其词了吧。”

 

“啊？……啊啊。”

 

大脑一瞬间的短路后，终于从回忆的角落里拎出那件陈年往事的工藤新一眯着半月眼吐槽道：“重伤是真的，不过那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旧新闻了。你是去了什么手机收不到信号、消息闭塞的深山老林吗？”

 

“消息闭塞是真的，不过倒还没有到手机收不到信号那么夸张地步。只不过我这段日子不在日本，跟不上信息更新什么的还请口下留情啊。”

 

“是新的卧底任务吗？”话音刚落，工藤新一又自行否定道：“不对……再优秀的卧底也仅能被使用一次，公安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公安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只是单独行动了一段时间，也不是执行什么任务。”

 

“‘公安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终于说了一句实话呢，大骗子安室透先生。”

 

名侦探稍稍活动了一下被怪盗压得发麻的肩膀，揶揄道：“前脚回到日本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来，怕不是想要问候我，是更想知道袭击犯的身份吧。”

 

公安探员吹出一道清脆的口哨，毫不扭捏地承认了：“就是这样。”

 

工藤新一已经懒得去吐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卧底脸皮究竟需要多厚这种无意义的槽了，直接提问道：“你该不是一直在暗自调查Gin的行踪吧？”

 

“大人的事对孩子无可奉告呢。”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呢。”

 

工藤新一摊开手，摆出大人的架子，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如果我把袭击犯的身份透露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个嘛……”

 

电话另一端的公安探员明显犯了难，“说实话，我刚刚做出从公安辞职的决定，好处什么的没法保证。”

 

“辞职？！”

 

这还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劲爆消息，名侦探愕然道：“你升职的文书不是已经传达下来了吗，怎么这么突然？”

 

“比起升职文书，我更想拿到调遣令。”安室透阴冷的声音在听筒里幽幽响起：“和那家伙合作什么的，只是想想就让我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

 

能让安室透如此憎恶的人选，除了赤井秀一之外工藤新一不做他想，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名侦探不想干涉，倒是这个不经意得到的消息里隐含的信息让他非常感兴趣。

 

“公安近期是又打算和FBI合作了吗？”

 

“啊啊，是吧。”公安探员的声音里透着极其不耐烦的意味，“相关说明文档太多了，我可没时间一一把它们读完。”

 

一般来说，优秀的卧底在完成任务之后都会从行动类转向文书字类的工作，没时间这种说辞根本不能哄骗住对公安内部职能结构知之甚详的侦探。

 

工藤新一露出促狭的微笑，恶意道：“该不会FBI准备派来做接洽工作的刚好是赤井先生吧？毕竟在那次行动之后FBI里只有他一直逗留在日本。”

 

听筒里毫不意外地响起了磨后槽牙的声音，“如果你不准备为了我的暗杀计划把他的住址透露出来的话，请不要在我面前谈论这个人。”

 

对方语气里不加掩饰的憎恶让名侦探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我记得那次行动你们俩是一起出现的吧，我还以为那时你们就已经握手言和了。”

 

“握手言和？”公安探员嗤笑一声，“假如当时弹匣里剩余的不是一枚，而是两枚弹药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其中一枚送进赤井秀一的心脏。”

 

回忆起当时行动时发生的事，安室透仍耿耿于怀，“可恶，现在再也找不到那样好的机会了。”

 

仿佛被对话带回到那个九死一生的时刻，工藤新一好不慨叹道：“倘若你把握住那时的机会，说不定输的人就是我们了。”

 

“啊啊，我知道。”公安探员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我没有后悔，在大局面前，任何个人恩怨都是微不足道的。现在的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直接将Gin一枪击毙。”

 

关于Gin心理阴影无限大的名侦探则不以为然，“我反倒觉得能在那个混战的情况下重伤他就很是不易了。”

 

对话进行到这里，巧合地回归到了最开始的话题，安室透顺势开口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袭击你的究竟是什么人。”

 

侦破出对方某些小心思的工藤新一冷哼声中带着鄙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遗憾，袭击我的人既不是黑衣组织的残党，也不是Gin。不过……”

 

“不过什么？”

 

“不，没什么。”名侦探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不间断的思考而胀痛的太阳穴，“或者说，暂时没有能够将两件事关联到一起的决定性证据。”

 

“那好，一旦有什么新发现就打这个号码和我联系吧。”

 

“等一下。”

 

从语气中听出公安探员准备结束通话意图的名侦探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对方，“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报酬的问题吧。”

 

终究未能躲过一劫的安室透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提吧，反正我未必能做到就是了。”

 

“不，这件事你一定，不，只有你能做到。”工藤新一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想办法把公安和FBI合作的相关文档传给我一份吧。”

 

隔着两部手机都能感觉到公安探员的‘花容失色’，“哈？！”

 

名侦探将手机拿远，与怪盗一同掏了掏被震得生疼的耳朵，“别那么一惊一乍的，FBI和公安给我送情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不不不，那时候是因为有合作的关系在所以不得不信息共享啊。”

 

“我也没有说要有关合作细节的详细资料，只要一些合作案以及涉案人员的信息就够了。”

 

公安探员的态度异常坚决道：“请容许我郑重拒绝。”

 

“啧。”

 

威逼不成，只有利诱了。

 

“文档应该是公安和FBI各持一份吧。”

 

名侦探脑子一转，瞬间想出了一个相当有诱惑力的饵，“在辞职之前，你难道不想给赤井先生找点麻烦吗？如果有关合作的文档从FBI的电脑被泄露出去，对于赤井先生来说，应该是一件相当头痛的事情吧？”

 

电话另一端安室透眸光一闪，“说不定还能把他踢出FBI。”

 

虽然工藤新一对这个结果并不抱持有乐观的态度但姑且还是附和道：“如果他能被踢出合作计划，你也不需要辞职了。你可以留在东京的话，我有什么新发现也能方便联系你。”

 

鱼儿果然啪嗒啪嗒的咬饵上钩了，“唔……手脚干净利落点，再把痕迹抹除的话……嗯，值得一试呢。”

 

不给对方踌躇的机会，名侦探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定了。”

 

公安探员也不再犹豫，“好，到时候把邮箱账号发给你，我会把资料传到上面去。”

 

“恩。”达到目的的工藤新一此刻甚是心满意足，“就这样，再联系。”

 

“拜。”

 

挂断了电话，名侦探忍不住露出计划通的奸笑，而盘膝坐在他的对面的怪盗见状摇头连连、神情微妙。

 

“名侦探，你这个人的心肝儿简直是坏透了。你是犯罪者的话，一定是那种最无耻、最邪恶、最残忍、最丧心病狂、最不择手段的那种。”

 

“……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为自己是个侦探，而不是一个犯罪者感到遗憾了。”

 

“没关系，即便不是犯罪者，你仍然是一个无耻、邪恶、丧心病狂、不择手段的侦探。”

 

“Shut up！”

 

——假如安室透知道赤井秀一住址的分界线——

 

第一天收到了匿名威胁信。

 

第二天收到了四分五裂的诅咒娃娃。

 

第三天收到了离手爆炸的炸弹。

 

第四天收到了上门服务。

 

安室透（拔出手枪）：去死吧，赤井秀一。

 

FBI的生活依旧艰难中……

 

——碎碎念的分界线——

 

第79章整个有7000字。还真是粗长的一章啊。

 

……再没有评论和夸奖我就要死了，死了的话明天就没有更新了。

 

看我ID。